万涛

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数字会展工作委员会主任

31会议董事长&CEO

本文是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数字会展工作委员会主任、31会议董事长&CEO万涛在2月28日中国会展业数字化与创新大会开幕大会上的主题演讲，题为《群体性孤独时代：会展业如何重塑连接与价值》。

精彩要点

        AI 发展历程回顾

        AI 对社会与行业的深远影响

        AI 带来的挑战与困境

        人类独特性与社会关系的重要性

        会展业的新使命与未来发展方向

群体性孤独时代：

会展业如何重塑连接与价值

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为什么办这样一场大会？

今年是我们办CEIDIC大会的第八年，这个大会的核心主题一直是关心会展业的数字化和创新。在今天，我们特别强调在AI的大背景下，如何应对AI对会展活动行业产生的影响，是我们会展人面临的新使命。

01AI 发展历程回顾

首先，简单地用标志性的概念和事件和大家快速回顾一下AI的发展历程。AI的发展始于1950年提出的“图灵测试”，1956年正式提出了“人工智能”这个词，然后有了“专家系统”，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进入了低谷，九十年代人工智能有一个小的高潮，当时IBM做了深蓝的系统，打败了国际象棋的世界冠军，然后又进入了低谷。

我们今天如日中天的深度学习神经网络算法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提出来了，但是当时算力不够，数据量太大，根本算不过来。为什么芯片是卡脖子的技术？从那个时候就可以看到了。芯片的发展到了2010年的时候，芯片技术开始有了GPU（图形处理器）。计算机科学家李飞飞是专门做图像识别的，最率先用了深度学习算法解决了图片识别的问题。到了2016年，Alpha Go用深度学习打败了世界围棋冠军。而当年国际象棋世界冠军被深蓝打败的时候，大家认为计算机打败围棋冠军还有很多年。到了2017年，出现了今天大模型用的底层架构transformer，它出现以后改变了整个人工智能行业。

特别在Chat GPT出来以后，人工智能开始大爆发，从边缘学科来到了舞台的中央。今天人工智能已经处于几乎所有学科的核心位置，今天，科学家在讨论AI for science，工程师在讨论AI for Engineering ，我们在讨论AI for Events，每个领域都在AI的加速下改变。科学界对AI的认可体现在2024年的诺贝尔生物和化学奖都颁发给AI相关的科学家，这是一个标志性事件，意味着AI已经来到了人类科学的核心。

02AI 对社会与行业的深远影响

AI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效率提升，从生产力提升讲，很多工作可以用AI来干，譬如会展策划案，包括嘉宾演讲里面的内容都可以让AI干，工业里面的AI也很多了，无论是视觉的，还是自动化的等等，AI几乎无所不能。在专业服务业里面，我们看到无论是会计师、律师都可以用AI干很多工作。

在《奇点临近》这本书里面讲到，2032年医学发展可以给大家带来的好处是什么？此后每一年医学发展可以给大家带来边际寿命的延长超过一岁，在座的诸位每个人都有机会活到120岁以上，这就是AI驱动医学带来的好处。

我们的教育资源也可以更加的普惠和个性化，每一个人都有一个AI教练来帮助你，你的教程、内容都是个性化的，所以未来的人类学习会得到极大的改变，还有材料、生物学等等，各方面的内容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多的可能性。让我们可以看到，科技可以让生活更美好。

03AI 带来的挑战与困境

AI让人类生活更美好的可能性我们已经看到了，现在我想讨论的是另外一方面，AI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，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问题。我们需要关注科技进步带来的挑战，这个挑战不仅仅是因为AI。自工业时代开始的时候，挑战就已经产生了。工业社会之前是农业社会，在农业社会，我们每个人是和大自然、土地森林、水直接接触的，我们生产的东西我们直接吃，我们可以感受到我们的劳动成果。

到了城市以后，我们发现我们是生产线的一部分，我们生产一个商品，远远超过自身所需，要通过商业的交换网络才能获得自己生活所需，现在在城市的人们已经不可能自己种田，自己收割自己吃。然后你会发现，在农业社会，人和母体是在一起的，工业社会人和母体是脱离的。

在工业社会，你上了流水线以后发现，你就是机器的一部分，人类被工具化了，用我们的经典理论讲，人类被异化了。以前在村里面人都相互认识，今天你换一个同事，明天换另一个同事，你是没有稳定的朋友的，所以群体性孤独是特别明显的。这种自动化+网络，让每个人的能力被放大了，但实际上你却变得越来越孤独了，这是我们今天社会的重大命题。

回到AI给我们带来挑战的时候，第一个挑战就是AI会替你工作。我们看到生产力提升带来了很大的好处，让我们有了空闲。刚刚还在担心工业社会人类被异化了，成为流水线的一部分，但今天我们要担心的是人类没有工作机会了，你被工作驱逐了，被AI驱逐了，这是今天非常大的挑战。

我们看到有很多调查和预测，2030年以前，美国的工作岗位有大概接近50%直接受到AI威胁。现在AI的发展有两种路径，一种是帮助人、辅助人，一种是替代人。包括今天我们看到很多Agent的发展，AI实际上真的会替代人。我们看到Salesfoece、Meta、谷歌都停止了对工程师的招聘。游戏行业的动画师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。

这件事情发生下去带来的后果是什么？我们当前社会是按劳分配的体系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了巨大的矛盾，生产力高度发达，生产关系跟不上，今天面临着人类社会里面很严峻的问题，一方面是科技不断进步，比如萝卜快跑，自动驾驶等，物流、配送、司机这些岗位被取代的时候，这些人没有参与劳动，就没有分配，带来巨大的社会分配问题，这个话题太大。这件事情是人类社会在未来十年、二十年里面，面临最重要的挑战。

当你不能产生价值，你没有被异化了，这个时候人类对自身的疑问会更多了，因为我们人类是万物之灵，我们有非常高的优越感，整个生物界我们是最顶端的，我们智力超群，我们发明了AI。但在今天，我们发明了一个对人类自身可能产生毁灭性的问题。当然我们有很多机会把AI控制好。

今天，我们会产生对人类自身价值的怀疑，这是人类面临的大挑战，那么，我们还能做什么？

硅基进化速度比我们碳基快太多了，它的认知比我们好，可以替代我们做很多事情，并在未来产生越来越多的内容，我们甚至都消化不了。刚刚报道出现了两个AI机器人聊天，聊着聊着突然把语言换了，人类完全不懂，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。

04人类独特性与社会关系的重要性

我们要思考，人类它的独特性到底在哪儿？我们的优越感还在吗？

这个问题有一点沉重，我努力来回答一下。人类是有自己独特性的，人类独特性存在于人类本身。

第一，是人类感情上的认知，比如友情、亲情、爱情这样的感受，目前AI没有办法提供。无论任何时候，回到你的家，就是温暖的港湾，你的父母、朋友可以鼓励你，在你脆弱的时候，有人可以包容你，这种高级的情感AI不具备，未来也很难具备，这种体验是人类非常非常独特的。我们未来的会展人，都是围绕这个展开的。

第二，是感官上的体验，人类是有肉体躯壳的，这个躯壳带给我们非常不同的东西，现在AI给我们的界面、交互介质也好，包括未来的人形机器人也好，缺乏人类的一些特质，比如我们看到颜色，吃东西有酸甜苦辣，我们可以识别不同的味道，听到不同的声音，包括音乐，这些都是人类独特的。

第三，还有价值观，举个例子，比如创业这件事情，九死一生，为什么人类会做？AI肯定不会做这个事情，因为这个太难了。孟子说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，人有道德、勇气，我相信这个事情是正确的时候，无论有多少人不同意，我依然会坚持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看到人类的缺陷，不完美，道德感给我们人类带来独特性是一堆代码、一堆数据没有办法提供的。

人类在认知上、个性体验上和AI不一样。最重要的是什么呢？我们是社会人，我们是社会关系的总和。在需求层次理论里，我们每个人在温饱解决以后最关心的是什么？是安全感和归属感，我是谁？我属于哪儿？这是人类在社会关系里和AI非常不一样的地方。

今天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归属感，每年3月1日召开的CEIDIC大会，这是中国会展业里面，对会展、对数字化与创新、对未来最关心的一群人。随着这个会开了八年以后，这群人会对当下面对面的现场有共同的体验。每年的3月1日，我们的氛围、感觉，人和人的关系非常不一样。这种关系对人是非常重要的，当一个人离开了社会网络的时候，其实他是非常脆弱的，关系不仅仅可以带来归属感、安全感，还可以带来健康和幸福，很多研究表明，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并不是财富和地位决定的，它是由健康的关系决定的，我们可以看到关系的重要性。

05会展业的新使命与未来发展方向

既然关系这么重要，回到我们会展行业来思考我们自身的使命和责任。面对面是关系构建的核心，比如你线上聊了很多人，真正跟你交朋友的时候都是线下见过面的，因为线下我们能看到眼神，看到面部表情的细微之处，体察到肢体语言，他们所传递的信息远超过了文字和语言，线下可以形成人类关系的深度记忆，我们的集体记忆。线下良好的关系在你的朋友、你的家人之间，给你线上没有办法得到的体验，无论是通过VR还是线上，给你带来的核心只是数字化的体验，而不是一个真实的全身心的体验，而这种体验对你的健康、归属感、安全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。

面对面的活动既然这么重要，在今天我们有了新的使命，我们不仅仅是做一个商务活动，不仅仅是做贸易配对、洽谈，我们在面对人类群体性孤独的时候，帮助人类重构连接、重构关系——会展活动是重构人类关系的中枢。未来人类做什么呢？生产力这么发达，我们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，我们可以去旅游、比赛，去参加节庆、赛事和体育运动等。人类的不满足感，人类的原始性被激发出来，人和人之间需要面对面碰撞，构建人类新的关系。线下是“反算法”的，你不是被推送的，你是在当下的咖啡间、休息区和各种空间里面偶遇的，你会看到各种可能性。

所以这是会展产业对人类发展的新使命，我们不仅仅自发地从事会展活动，我们需要有自觉性，更需要重构技能栈。今天我们说未来会展人不会失业，会非常有前途，因为人类的未来寄托在我们身上。但我们会展人还要思考，在这样的定位、使命和愿景下，我们会展人接下来该怎么做？

我们要怎么去重构、去升级我们的技能栈，以及线下的体验空间。首都会展是物理空间的基础设施，31会议是数字化的基础设施，未来人类既然有这么多面对面的交流机会，人类未来需要数智化的融合新空间，在这个空间里面，我们需要帮助人类构建新型关系。线下空间是促进人类之间互动的地方，比如促进商务配对、贸易洽谈、学习交流等等各种大的、小的活动的空间；空间既是关系的构建，也是传播发生的地方，也是我们所有内容发生的地方，也是我们整个未来人类关系发生的重要地方。

31会一直陪伴会展人，也会陪伴我们人类，成为我们主办方、参会人的基础连接者。未来，我们会成为所有人类线下链接的纽带，31是会展人发展的加油站、充电站，我们和会展人一起共同成长，迎接挑战，共同迎接我们新的使命，新的未来！